林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青玉笛,碾着游走的魂丝走至韩墨身前,音调陡然转冷:“韩城主,树妖之子,却是自何习得这炼魂禁术的?”
第99章 债怨他们凭什么喝完孟婆汤便算两清?……
林涯的玉笛悬在韩墨眉心三寸,他却视若无睹般扯着唇笑了笑,目光越过林涯看了眼收剑走来的温雪声,自嘲般低语道。
“我知城中有修为高深的客人来访,原以为是他,却不想……最终破阵的,竟是你。”
昨日得知傀儡被灵参灼伤时,他便暗中留意了这三人,探得主事者是那雪衣少年后,又特意在此设伏静候。
白日偶遇林涯与楚梨本是意外,他以为二人会如雪衣少年叮嘱般尽快离城,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如常演完那出戏,却在戏末,注意到了为树妖不平的楚梨。
他无意主动伤人,甚至若温雪声未将事引至他身上,他亦不会出手,故而林涯提出借住时,虽觉不妥,他仍应了下来。
想到此处,韩墨摇头低笑——终究是看走了眼。
不过……
目光与林涯身后的红裳少女相接,见她似有所思的神情,韩墨温声道:“白日那番话,多谢。”
楚梨微微一怔。
师尊方才已点破韩墨的身份……树妖之子,那么,他那时所扮演的树妖,大
抵便是他的母亲,而树妖所遭受的,怕也是他母亲亲历之事。
他这一句多谢……
楚梨眉心微蹙,低声问道:“便是这城里的人,害死了你娘?”
像是听到什么可笑之事,韩墨忽然卸了力般跌坐在地,垂首望着腕间溃散的血丝,又笑着仰靠戏台残木,指尖抚过焦黑梁木时,几片槐叶簌簌飘落。
“害吗……我也不知道。”他声音极低,仿若自语,“可我娘常说,遥城百姓良善乐施,她喜欢这里,也喜欢那些人,既如此……我将他们永远留在此处陪她,不好么?”
林涯的玉笛忽然在青砖上叩出清响:“这便是你用傀儡术囚禁那些怨魂,让遥城化作死城的原因?”
韩墨偏首看他,倏而一笑:“仙长道行高深,可否为我解上一惑?”
“这世间妖物,可是生来便不容于世,纵未沾杀孽,待真身现世时,便合该引颈就戮?”
“日月悬天三千年,何曾问过生灵幻化是罪?”
林涯语调依旧平直无波,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楚梨,又淡然收回:“你身具半妖之体,比之寻常妖族更易于隐匿身份,本不必冒险行如此禁术。”
“隐匿?”韩墨喉间突然溢出枯叶碎裂般的笑声,唇边血迹未干,却扯出个破碎的笑意,定定望着林涯:“仙长以为,妖不犯人,人便会放过妖么?”
话音未落,韩墨骤然扬手,腕间血丝尽数崩散,化作漫天血雨洒落。
见状,温雪声担心他有异动,当即上前一步,横剑挡在了楚梨的身前。
而楚梨却是惊讶地立在原地——那些血滴触及焦土的刹那,龟裂的地缝中竟钻出无数青翠藤蔓,连一旁被剑气斩断的枯枝都绽开了米粒大的花苞。
林涯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新绿,叶片在触到他掌中玉笛的瞬间化作星芒,片刻后,他若有所悟道:“令堂……是青梧琼木?”
楚梨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时,温雪声已经低喃出声:“《九洲异闻录》载,青梧琼木三千年孕一灵,其汁可续经脉愈神魂。凡间更有传言,得树灵赐琼液者,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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