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有说谎,仅仅截取一部分事实,没提失明。
爸爸这才态度好转,一句‘不错’后面跟着:“既然不差钱,学业要紧。网上的事情我不懂,别乱答应,等小刘联系你。”
小刘是爸爸的得力助手。
“好。”乔鸢答应。
父女俩难得说上几句话,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林苗苗的问声:“莉莉,你在里面?”
“我在。”乔鸢低声答,“你要用洗手间是吗?”
“没有没有,我给你带了汤,放在桌上,告诉你一声。”
“好,谢谢。”
隔着一堵门,林苗苗的嗓音不算大,含含混混,电话那头乔总却听得直皱眉。
“她叫谁莉莉?”
方才片刻的悦色灰飞烟灭,
他顿时恢复成记忆里严厉的姿态,话语如冰锥刺入她的耳膜:
“乔鸢,你也是成年人了,有些话别让我说第二遍!你有你自己的名字,应该做你自己的事,老学你姐干什么?她本来身体就差,万一再被刺激发病谁负责?”
说罢挂断电话。
紧接着,妈妈的号码映上屏幕跳动,只响了一声。
没等乔鸢接起,她挂掉,改发来微信:
【元元,我和姐姐在医院。姐姐昨晚又割腕,流了很多血,但幸好发现得早,抢救成功,你别担心。】
许久,妈妈一直输入中,又打出一行字:【元元,妈妈真的好累了。你可不可以帮帮忙?】
【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好不好?】
“……”
如同姐姐的短信那样,乔鸢抬起手腕,将听筒放置耳边,把这句话也翻来覆去听了许多遍。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播放,寂暗中,她受损的视觉神经奇迹般愈合,眼前渐渐出现妈妈疲惫的神色、爸爸怒意的脸。
以及姐姐。
她挚爱的姐姐、曾经人人都爱的姐姐,带着一具残破的躯壳,赤身裸体浸入滚烫的水中。枯黄的头发犹如失去的尸体般飘然浮起,皮肤发红,显露青筋,鲜血流淌。
大脑眩晕感愈发强烈。
她开始听见那一张张面孔下、所有人隐藏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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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让我们更痛苦了,乔一元!
——不要再把不幸招到家里来,我不待见的小女儿。
——为什么你不去死?我的好妹妹。
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失踪的不是你!
为什么被摧毁的不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她也想问,她也明白。
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有罪,她认罪,她好比臭水沟一样的余生注定要背负着那份万恶行走于永远亮不起的长夜中,本以为自己完全习惯,已然麻痹,只是非常偶尔地,还是会这样。
源源不断的懊悔、想要大哭大叫,乃至脱光衣服在满地玻璃渣上拼命的冲动,化作鼓胀的饮料,皆从身体满溢出来,急需更切实际的痛苦来覆盖。
她便低下头,推出美工刀片,割开自己的皮肤。
在大腿内侧。
如她一贯感受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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