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生寒。
“不敢有劳太子。”年轻的女郎是温顺的,她垂下眉眼,顺势叉手为礼,腰肢微折,退后了半步,复又抬头,莞尔一笑,“嗯,好了,我们走吧。”
她说“我们”,这个词从她的口中吐出来,似乎带着某种柔软而温煦的味道。
赵元嘉其实是不太满意的,但他被莫名的情绪迷惑住了,“哼”了一声,别扭地转头走了。
傅棠梨低头跟上,踏出偏殿时,她回眸望了一眼。
高耸的、辉煌的金柱旁边,有一道长长的阴影,沉默而危险地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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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梨一夜辗转反侧,三更天的梆子声从外面传来时,她仿佛被梦魇惊到一般,情不自禁地翻身坐起,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
守夜的胭脂听得动静,掌着灯进来,担忧地问道:“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傅棠梨摇了摇头,发呆了一会儿,又颓然倒下,把头埋进被窝中,试图把自己装成一只乌龟。
如此这般,久久无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亮,傅棠梨睡意全无,披衣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婢女们点了灯烛,拢起床幔,捧来巾帕、水盆、梳篦等物,服侍二娘子洗漱梳妆。
胭脂动作最利索,她半跪在地上,一边给傅棠梨穿上罗袜,一边心疼地道:“卯时才过半,早着呢,我看娘子昨晚没睡好呢,这会儿瞧着不太精神,横竖今儿闲的,怎不多躺会儿?”
傅棠梨想起那长风亭之约,还如何躺得住?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叫人备马车,我稍后需出去一趟。”
少顷,朝食毕,黛螺进来道:“门下的备好马车在外头候着了,敢问娘子,几时要动身?”
傅棠梨又犹豫了,她坐在那里,沉默良久,好似自语一般,低声道:“罢了,不去。”
黛螺应下:“是,那我叫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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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傅棠梨马上反悔了,她脱口叫住黛螺,“先候着,容我再斟酌。”
黛螺疑惑地退到一边。
傅棠梨看了看窗外,天色阴沉,乌云压在那里,光影明晦不辨,空气中微微有些湿意,黏黏腻腻,叫人很不舒服。明明昨儿还是好晴天,一不过一夜工夫,就变了光景,所谓天意难测吧。
她踌躇不定,随手拿出一卷书,翻了两页,脑子里乱纷纷的,浑不知书上写了什么,不到片刻,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黛螺出去看了更漏,回话道:“辰时一刻。”
傅棠梨放下书卷,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又停下来,继续叹气,半天后,再问:“什么时辰了?”
如是这般,她反反复复地问了又问,挣扎着想要出门,临到末了又退缩,来来回回七八趟,最远的一次,已经走到垂花门外了,又逃似也地折回来了,把身边的婢女看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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