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也不拦阻你。”李世民皱皱眉,“只是在洛阳,小孩没有长安这般多故交,恐你孤独。”
“那把承乾借我?正好陪陪我们。”她半开玩笑道。
李世民抚颌,眉目犹豫,李惜愿随即撇嘴:“哥哥小气鬼。”
“你——”
他张口还未责斥,她又摇摇头:“算了,哥哥长命百岁。”
李二心间骤动,末了,刮她鼻尖:“小六也长命百岁。”
李惜愿往旁一躲,忽尔,周遭传来一阵厉声叱骂,瞬间打断四处车轮的滚滚响*动。
“让开,让开!”军卒蛮横指挥,行人纷纷避过,任这行人马畅通。
队伍中间押送几名男子,其中之一是名青年僧人,身着深黄裟衣,足缠白巾,人群中格外瞩目。
李世民好奇循望,随从见状,立即唤住军卒前来问话。
为首军卒并未认出微服天子,但观气宇不凡,态度顿时恭敬,拱手道:“这位郎君,这帮人是违令出关的平民,未依律携带过所随身,是故我等将其遣送归城。”
“那名师父出关作何?”李世民问。
视他饶有兴致,军卒唤来僧人上前。
他年纪三十岁上下,面目谦和,但眉间一道竖着的皱纹,添了几分坚毅之气。
“贫僧出关,是因大唐法门纷纭,内心迷惑,为赴天竺求法而西行,并无他图。”
围观军卒顿生讽嘲,笑道:“你这沙弥不老实,天竺距长安十万八千里,孰人信你说辞。”
哄堂大笑中,僧人坦然立正。
“我信。”李惜愿倏发出声音。
她踱向他,陡然盯视这位眉骨锋锐的青年僧人,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问道:“敢问师父法号?”
“贫僧俗家姓陈,法号玄奘。”
李小六难以置信地直直凝视他,瞳眸里蓦然泛出光亮,好似瞧见了崇拜对象,李世民疑惑:“小六认识这位师父?”
僧人亦不解:“娘子与贫僧曾有过一面之缘么?”
不,他不会明白她的心情。
李惜愿先摇头,而后点头:“我见过你。”
她转脸视向李世民:“哥哥,能不能放这位师父西去?”
玄奘一刹惊诧。
“为何?”
李惜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挠挠脑后,想了个万全的答案,目光霍然炯炯:“哥哥莫非要阻碍有信仰者的前路吗?”
李世民立笑,舒展双眉,摆手示意随从。
随从会意,将一纸凭证放入玄奘手中,他惊愕无话,半晌方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今日奇遇。
“敢问郎君与娘子是……”他攥住手心过所,合掌俯身。
“不必问我姓甚名谁,那不重要。”李惜愿眸如月牙,口吻笃定,“但您会青史留名。”
将玄奘送离,李世民伫望僧人踽踽独行,那道清瘦背影消逝于远山,终将隐入边关风沙,最终不知归于何处。
李世民心内无端浮起一寸怅然,感慨万千:“他会抵达么?”
“会的。”李惜愿道,“他信仰至高,意志弥坚,终将抵达心中的终点。”
李世民稀奇瞥她:“小孩说话还挺有道理。”
“我很用功的,读的书可不比你少,承认罢,你早已经不如我。”李小六得意挑眉。
“你该走了。”李世民提醒她,仰面望天,日光霎时刺入眼底,他阖上目帘,“快至日中了,你们及早启程,官道上不必壅塞。”
“那我们走了。”李惜愿抱了抱他,松开手,踱步走向长孙无忌,“辅机,我们该出发了。”
“走罢。”
借着他的手背,李惜愿抬足跨上马车,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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