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居功。”
楼夫人笑道:“瞧你说的,我们家老爷和你们家女君在外院摆宴,咱们这些内眷自己在后宅摆一桌——哎,你们家柳儿今年还不回来?”
她短短几句话,已经提了两次柳知,梁玘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反应过来,无奈道:“这些外面的事,全凭我家女君做主。”
楼夫人啧道:“虽说儿女前途自有他们操心,可咱们同样是为人爹娘的,婚事总该能说上两句吧——我也不瞒你,我们家里、连带着楼家再扒拉扒拉,还能扒拉出来几个温婉贤顺待出阁的儿郎。”
梁玘谢过楼夫人的好心,婉拒道:“芸姐好意我心领了,柳知的婚事我实在插不上嘴,就连我们家女君也——”
他顿了顿,又瞥了一眼四周听见‘柳知’二字同时竖起耳朵的命妇们,既骄傲又无奈地低声说:“东宫的意思,将来柳知的婚事可能要宫里做主。”
楼夫人睁大眼睛,哀叹一声:“哎,我们家白生了这么多不争气的儿女,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们家一个柳儿。”
——今日的恩典固然难得,可那是梁尚书亲自入宫求的,现在一刻没有颁旨,她仍然一刻不能安心。
反观梁玘,既然能说出这句话,想必是十拿十稳,都不必进宫去求,儿女婚事是半点不用费心——难道以柳令君、柳知母女两代侍从天子、东宫的耿耿忠心,宫里会胡乱指个废物不成?
她哀叹片刻,又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朝殿门处招招手,又示意梁玘跟上:“快,王妃来了,咱们趁着还没开宴,去跟穆嫔娘娘说说话。”
相较于百官家中的外命妇,后宫、东宫的妃妾天然受到更加严苛的约束,不知多少眼睛盯着。
为了避免瓜田李下,即使梁玘的年纪快要能够赶上穆嫔死了的亲爹,他每次拜见穆嫔,也要拉一两个稍微熟悉些的命妇一起过去。
与之相反,含元殿的规矩则要松散更多。
内眷们固守男女之别,做事束手束脚,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在后宅里经营,一举一动需得看家主的脸色。朝臣们则不同,大家都在一口锅里捞饭吃,要是还顾着什么男女,这口饭也吃的忒麻烦了。
梁尚书左手拉着诚郡王,右手拉着柳希声,笑得见牙不见眼。
柳希声十分无奈,压低声音道:“还未宣旨,你先别太失态了。”
一边的诚郡王跟着连连点头,显然早就想说这句话,但这位郡王本身沉默文弱,死活说不出口,听得柳希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自然要赶紧表示同意。
梁尚书心想我那小儿子性格文弱,既不像爹娘又不像兄长,比身体不好的二女儿脾气还弱,一直担心他不能恩荫入仕,现在能许个门当户对、内宅清静的人家,且未来妻子前途无量,怎么看都是极好的姻缘。
当然,当着未来亲家诚郡王的面,梁尚书不可能说出真心话,高兴道:“能许给含章这样好的孩子,是我那不肖子的福气。”
诚郡王本来只是个平庸宗室,全靠和景氏大宗血缘相对亲近,封了个郡王,此后又运气极好地生了个聪明女儿,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存在感。
听到梁尚书这般抬举,诚郡王受宠若惊,连忙很诚恳地反过来恭维梁家家风清正、门楣光辉。
二人携手相望,其乐融融。
柳希声被短暂遗忘在了一边。
她也不恼,忽的抬臂一撞梁尚书:“别笑了,人来了!”
梁尚书猛地回头。
殿内忽而一寂。
九重御阶之下,极为特殊的地方,今晚摆了一张空席。
能入宫赴宴的朝臣宗亲,大部分心明眼亮,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位置特殊、前所未有的空席,各自都悄悄议论过几句。
唯有薛、柳、梁这等文华阁丞相,又或是位列二三品的大员,早早听了些风声,心中各自有数。
竟没有几个人察觉到,那张席位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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