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有些痛，但这样我就能……拥有。”他看着康译的脸，小声地说。
痛也好，难过也好，我现在还没办法收到也没办法回应也好。
感谢你的爱，不要放弃它，不要收回。
谢至安恍惚惊醒，现在是中午，他正和康译靠在他家沙发上。他不小心睡着了。两人本来在聊天，他们交换着各自的秘密。
前一天他们去了一趟医院复查。孙医生把他的情况又解释了一遍，包括康译略过的“标记结番”部分。康译全程没有说话，完全不像平时的他。直到回到家里，康译站在门口，隔着谢至安把门关上，又把人框在自己和墙壁中间。“我想一直感受到你，你明白吗谢至安？”
“我不希望你洗掉标记或者变回Beta，我不希望你变成别人的。我想要我们的标记一直在。”康译抵着谢至安的额头，捧着他的脸，很像再吻他一下，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希望是他自己告诉他的。
“你仔细考虑一下我行吗？”他跟个恶霸似的，凶狠地，在他面前说。
在康译给谢至安的手换药时，谢至安突然说：“……我身边没有别人……我只有你……”
康译的手跟着他的一起抖一下。突然笑起来，像往常一样露出牙齿，带着少年青涩与成熟的魅力，他亲了亲谢至安没有受伤的指尖，“怎么这么乖，这么会讲话。”
谢至安僵硬地把头偏开，目光落在沙发上。就这样，两人靠在一起，偶尔康译的呼吸会停留在他的脖颈间，他慢慢地告诉了他关于安长希和他小时候的事。他说起自己贴阻隔贴，又很慢很慢地说他感知到信息素的画面，说起他的画。
康译说画很漂亮，他都很喜欢。但他很可惜没有看过太多。他也可惜谢至安没有去罗塞艺术学院，不过他没主动提，他等着谢至安自己告诉他。
康译去厨房加热昨晚剩下的粥，端出来自然地喂谢至安。他们手臂挨着手臂，窝在沙发里。他告诉谢至安他的家和童年、他的发小以及他们从小“恶霸”的光辉历程。他很会逗人笑，自己笑起来也帅气。
他最后慢慢地说关于宋知蓝的事。
谢至安眨眼，他不知道正常人这时候该怎么反应。他只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但好像又没什么可安慰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康译总是没有理由地翘课、离开。
“我只是想说，我犯过错，但我很幸运能够重新开始。我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一切更好了，你明白吗？谢至安，我很感谢你。”
谢至安又想掐手指来面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的场景。但是他的手缠着绷带，他垂下头，慢慢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哪里好，你才很好，康译……我才应该谢谢你。”
康译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住，用调笑的口吻说：“我们怎么开始道谢道歉起来了。”
谢至安不知道被那句话戳中，他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他抬手环住康译的腰，嗡着声音，把安长希和护照的事情告诉了他。
“没事的宝贝，没事，我们还会有别的方法的。”康译压抑着愤怒以及眼中的阴郁，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两人好像都没注意到称呼。
谢至安又说起最近，他和安长希本来没有什么交集了，但安长希前些天莫名其妙气冲冲来他的房间，还摔碎了他的杯子。
原来是这样吗。康译想。
康译是认识安长希的，他记忆中和安长希的交流不多，但气氛都还算愉悦。对方气质外貌家世出众，他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谢至安。但谢至安没有说谎，他看见他忍耐了这么多年的事实。他对安长希感到厌恶。甚至想给他一顿打，都不够解气。
“你要回家吗？这个假期？”等谢至安情绪平息下来，不好意思赖着康译怀里，康译才问到。
谢至安下意识咬嘴唇，这个动作很快被康译制止。他小心翼翼问：“……我可以住你这里吗？”
“当然可以。”康译勾起嘴角，又凑近，将吻落在谢至安刚才用牙齿咬破的地方，蹭了两下。
康译和谢至安去了画室。
即使谢至安有提前告诉孙沫和林予健，两人在看到康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惊奇。倒不是康译本身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人和谢至安那么亲近很奇怪，又很自然。他没有戒心地朝康译笑，讲话也敢和对方对视。
“所以你的幻觉，不是幻觉？是那个感知转移症？”孙沫实在感叹，因为当时他们本来就担心谢至安的精神状态，谢至安又说他画的东西就是他看到的真实。这不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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