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脸上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上了车,抿了抿唇假装一点也不气恼:“好在我们陨星就只喜欢他妈妈呢。”
但是半路,耳边不知怎么的,忽地浮现起谢陨星不久前说的话。
爸爸,我可以当个同性恋吗?
爸爸,如果我被别人搞大了肚子,你会打别人吗?
池旻行原先并不在意,只觉得是小男孩的叛逆期,不知怎么的,背后一阵阵发冷。
汽车瞬间漂移,池旻行朝着亓孟的方向追了过去,原地的人无影无踪,池旻行打开手机,搜寻安装在谢陨星手机上的定位仪具体位置,确实是朝着医院的方向去,这才安心下来。
亓孟最后那个笑容浮现心头,池旻行心神不宁,狠狠砸了下方向盘,手无助地压上了发顶,低低骂了句:“臭小子。”
19-2
亓孟将谢陨星送进医院。
他站在病床边看着谢陨星,这一幕很像回到了四年前,谢陨星躺在同一张病床上,同样的面无血色,吊瓶里清色的液体滑进他的血管中,没人会想到病床上看起来孱弱苍白的小男孩会是个在大人面前两面做派、心肠冷酷的撒谎者。
那时候亓孟抓着谢陨星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自言自语,什么都要结束了。
可是谢陨星却忽然睁了眼,整张脸因为氧气窒息而憋红,睁圆的灰眼睛幼嫩懵懂,现在一团恐惧里,他一次次地张嘴,宛如难以呼吸的鱼,艰难的说:“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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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陨星该感谢他有双灰眼睛,那早在四年前救了他一命。
亓孟掌心擦过谢陨星眼梢的红痣,谢陨星睡颜平静。说来也是奇异,谢陨星的大部分生命都是在这间病房里流逝的,畸形的残缺如同一个诅咒,又好似对他作恶的惩罚一般,永远盘绕不去。
亓孟心知肚明为什么言柯对谢陨星会有那种狂热,想必是听到了谢陨星的那些传闻,亓孟一开始就厌恶言柯,认为他是拙劣而恶心的模仿者。
亓孟很小的时候曾拥有过一条心爱的小狗,被车撞死后,他把死狗埋在墓地里,有一天发觉墓碑下是悬空的,装狗尸体的盒子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亓孟发疯般的砸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被剥剩的血淋淋的狗皮,当天夜里,他从谢陨星的小狗毛绒玩具的肚子里掏出了小狗的肝脏和各个器官。
每个深夜里,谢陨星就是抱着这么一只恐怖至极的“玩具狗”酣然入睡。
十二岁时,亓孟躲在门背后,听见谢平栾对亓见清说,我死前,会带走池也,如果我没能做到,请您务必亲手杀死他。那时亓孟的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亓孟蓦然回头,谢陨星在他背后低着头在笑,手指因过于用力被玩具刀抓得鲜血淋漓,一滴滴顺着衣角往下滑。
再后来,大家都说,陨星变了,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那次电击治疗。
实验室里当初只有五个人,他,亓见清,谢平栾,谢忱,谢裴青,家族里年轻的助手在后方操作设备,亓孟因好奇而走向谢裴青,在电击疗程的最后步骤,他分明看到,少年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微笑地拿着镊子,而地上,是被拔掉插头的电击设备,亓孟仓皇抬头,在远处,电击床上的小男孩慢慢睁开了茫然却又清醒异常的灰色瞳孔,与亓孟对视。
忽然,男孩嘴角咧开了一个极大的笑,笑容艳丽而讽刺,宛如马戏团逗人开怀的小丑似的,冲他做了个鬼脸,淘气地吐出鲜红的舌头,同时,手指做出割喉的动作。
在谢平栾走过来的瞬间,谢陨星的手顿时放下了,那双灰瞳又恢复了原先的茫然稚嫩,寂静而空洞地盯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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