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裱,我心中有些疑惑,所以才暗中嘱咐那画师替我临摹了一幅。”
叙白暗暗寸量片刻,眉心渐渐暗结,“皇上的寝宫里藏着全姑姑的画像?您是觉得,皇上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也与全姑姑——”
那么位国色天香才情出众的年轻小姐,又是在先帝书房侍奉,惯与诸位年轻的皇子和百官打交道,总不免会染上些艳情秘闻。九鲤的生父是谁都有可能,文武百官,当然丰王的嫌疑最大,但或许连当今皇上也逃不开这干系?
即便他没有,有人也很愿意这样想。
周钰笑睇着他,“那幅画还在你手上?”
“我一直好好存放在家中。”
“那好,趁我们还未押陈嘉回京,改日你寻个名头去行馆里,设法让这画给陈嘉看到。”
叙白一时没明白,“王爷的意思是?”
“陈嘉见过庾九鲤,只要他看到那画,就会怀疑,来日他一回京,就会把他的怀疑告诉他父亲和陈贵妃。”
“即便陈贵妃疑心鱼儿是全姑姑与皇上的女儿,又能怎么样?难道她还敢吃那陈年老醋?”
周钰缓缓从榻上踏步下来,反剪起一只手,“吃醋有亏妇德,何况就算是真,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是说,只要陈家起疑,就会细问,那么就能知道庾家还有个杜仲。”
叙白顺着往下想,也许陈家的人也会同他们当初一样,疑心杜仲和九鲤是对龙凤胎,他们自然也会知道他和昭王亦在暗中调查九鲤杜仲的身世,这会令他们更加顺理成章地以为九鲤杜仲十分要紧的人物。
但九鲤不过一个女子,即便真是皇上的私生女,也威胁不到陈家什么,可若皇上还有个“亲生儿子”呢?此人对他们陈家的威胁较之周钰,可要大得多了。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皇子”还流落民间,陈家大概会盘算着抢在他认祖归宗前先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永绝后患。如此一来,将来事发,皇上也难宽恕陈家与陈贵妃对皇位的觊觎之心。
“我深知父皇对觊望帝位之人深恶痛绝,从前‘皇梁之变’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冷刺。”
叙白思前想后,走到他身后来,“可杜仲和九鲤并不是——”
一语未了,周钰抬起手来,含笑打断,“嗳,这有什么要紧,只要他们怀疑,就会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态度,即便杀错了人,也没什么,不过是死了个平头百姓,他们不会当回事。”
叙白豁然开朗,也笑一笑,“王爷真是深谋远虑。”
周钰摇摇手,转身走回榻上,唤了个随从进来,命取来一件常佩戴的云纹玉佩赏给叙白,“你去提亲,我没什么好赐你的,就赏你这枚玉佩做个彩头,祝你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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