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告辞。
他没回城中,而是先去了月老庙,已是黄昏,月老庙香客走得差不多,宋持砚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静待,稍许一个身形轻灵的少年跃上了树,摘下一条红绸。
“宋持舲,啧,这不是自己堵了自己的路呢,谁知道下辈子她那夫婿还如此让她喜欢。”少年读着红绸直摇头,行侠仗义乃他使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好姑娘误入歧途。
他烧了那一条红绸,方烧完,从暗处跃出几个护卫。
少年警觉后退,又见一道碍事的浅白色身影出现,“探花郎来晚了,我刚烧了你弟弟和弟妹的姻缘!诶不对,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我烧完你才出现,是不是夹带私心?”
探花郎的俊颜在暮色中模糊神秘,清冷嗓音中的威胁裹着淡淡的寒意:“在下放过你是念在你并未损害过无辜之人,但若你再跟着她,我不介意让你去陪舍弟。”
他矜贵的手一抬,暗卫围了上来,少年顿时腹背受敌,他可不想被官府逮住,忙乱地闪身躲避。
“喂!我新写一个放回去得了吧!我又没去找她!”
“姓宋的!”
姓宋的公子抬了抬手,暗卫撤去大半。他没有回头,无情的背影像一道冷雾融入了朦胧暮色。
*
在山寺住了几日,田岁禾越发庆幸来对了。
寺里人少,宋玉凝又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她不用担心礼节出错,还因为她们一样对亡夫有着难舍的情绪多了许多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宋玉凝喜欢去禅堂听法师讲经,偶尔也去后山散步。
但田岁禾可不爱听那些叫人打瞌睡的经文,她每日捧着三字经在安静的禅房里识字。
这日暮时她遇到一句读不懂的话,捧着书去后山寻宋玉凝,经过一处废弃的茅草屋竟听到了宋玉凝的声音:“道长,轻、轻一些。”
暧昧腔调让田岁禾的耳根子噌地发热,这样的腔调她再熟悉不过,但怎么会是宋玉凝!
她错愕片刻,里头传来另一道克制温润的嗓音:“抱歉……”
田岁禾认得这声音,是隔壁清音观的少年道长,才十七八岁,据称因悟性出众而闻名。
这样端方正派的两个人,怎么会搅合到一起?玉凝不是对她的亡夫念念不忘么?同为寡妇,她能看出玉凝对亡夫的情感并不是假的。
况且她是那么清高的女子,跟宋持砚一样的清高。
她怎么会跟一个道士……
田岁禾不敢置信,匆匆忙忙地离开,经过廊下时绊倒了靠在墙下的扫帚都未曾留意。
心里乱得很,田岁禾干脆假装不曾撞见过,但是后来整整两日,她都不敢去寻宋玉凝认字。
是宋玉凝主动来寻的她。
她素来落落大方,今日也半晌都在沉默。彼此前言不搭后语聊了好一阵,她开口道:“上次经过那里的人是弟妹吧?莫慌,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想寻个说话的人。”
田岁禾诧然看她。
宋玉凝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徐徐开了口:“弟妹定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或许怀疑我对亡夫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其实都不是,我爱亡夫,爱他的一切,我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即便他不能人道——”
看到田岁禾杏眸中的茫然,宋玉凝停下解释,“不能人道,便是在夫妻之事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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