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小药堂回来后,依着大夫所开药方,我连服了几副,头疼果真好了许多,眼前也不再一阵阵发花,心下稍安。
想着应当无甚大碍,便也未再去回春堂或请云烟搭脉。
毕竟实在太忙了,一个足够让我分身乏术的麻烦——卫泉,完全搅乱了我的生活。
卫泉的身体好似会随他心意掌控,心情好时,便神采飞扬几天。不顺意时,便闭门不出、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将人一眼钉死。
自他入府后,我便自觉低了一头。
无论父亲如何宽慰,我却总无法对着卫泉强硬起来。
哪怕表面上笑语从容,实则许多言行举止,早已悄然转向小心翼翼。 W?a?n?g?阯?发?布?Y?e????????ω?é?n?Ⅱ????②?5???c?ō??
家中庶务,凡我知者,皆倾囊相授,言无不尽。
我照着从前父亲教我的样子,亦步亦趋地去教他。
也不敢称作“教导”,顶多,只敢说是“提点”。
毕竟,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实在难测。
温润的表象之下,是一张利刃藏锋的面孔,无论我如何伏低做小,却始终不得他满意。
“大掌柜是京里的老人,你贸然将旁人塞进去,哪怕再有经验,只怕要寒了下面人的心。”
彼时,卫泉坐在书房上首,我则如一个小心翼翼禀事的大管家,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不止喜爱将身边人统统换掉,如今连那位管京中数家铺子的老大掌柜也要动,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纵然日后要换,也不能换得这般急切、这般生硬。
卫泉慢悠悠地把玩着一串玉坠,吊着眼角望我:“想来这是弟弟作为下人时的经验之谈了,倒是我的过失。”
我倒也无甚反应,这样拿我出身调侃的暗话,他并非第一次说了。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风驰,跃跃不忿。
我察觉到卫泉的目光落在风驰身上,似笑非笑,几分打量的戏谑。心中一紧,赶紧朝风驰使了个眼色,眼底狠狠剜了他一记,让他出去。
若非怕风驰日后撑不住,我真想大骂他一顿。我走了,你还留在这府里,能斗得过大少爷么?
风驰气鼓鼓地拱了拱手,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玉珠子轻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泉继续道:“唉,我还是要好生跟弟弟学学这驭下之术。看看这府里的能人,个个对你忠心耿耿。”
我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动声色,没接他话里话外带刺的钩子:“不若先安排个二掌柜,跟着大掌柜一并做事,日后再徐徐图之。”
卫泉笑着应下,歪着脑袋问我:“弟弟这些手段,是父亲教你的吗?”
见他不再揪着刚才的话不放,我松了口气,赶紧顺坡而下:“是啊,父亲教我许多,我还远未学全。”
“这样么。”他将胳膊拄在椅子旁,托着脸,“那为什么现在是你来教我呢?爹很忙吗?”
他的神情天真无邪,我却知道这话若答得不好,他怕又要恼我,然后称病不出了。
正思忖措辞,他却抢在我前头再度开口,声音依旧缓慢,唇角微翘:“人都说,第一个孩子总是最金贵的,若是唯一一个,那便更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可惜,明明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但偏偏因为你,这份金贵就变成了遗憾。”
卫泉的话音未落,我脑中却冷不丁浮现出二公子的模样。
我实在不愿再去想这个人,但最近二公子出现的频率,却比这过往几年都要频繁地闯入脑海。
好像他们这样的人,天生便有一种自觉高人一等的气度,看似温润如玉、谦和有礼。
可我知道,那都是披着皮的刀子。
这样的人,我从来得不到欢喜。
对卫泉那点本能的愧疚,也在这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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