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恨。”
言罢,我果断地转身离开,未曾再回头。
自然,也没看到李昀流下的泪水。
不过,就算看到了又能如何?
他当真以为,我会与他旧情重拾,既往不咎?
我不过是照着他的手段,还了他一回罢了。
莫非我当真如此不堪,被他害得一只眼再不能见光,反倒还要与他你侬我侬,言笑晏晏?
我嗤笑一声,狞意隐现。
偏头看去隔壁开着门的屋子,趴在林彦诺身上的人下去了,正是那位甘愿为林彦诺舍银倾囊的亲舅公。
这人没有儿女,独好美色,又性喜男伎。
呵,我不过是成全了他一桩夙愿罢了——
他既已不守礼法,何不再破一戒,尝得至欢?
我立于院中,寒风卷雪,袖角微扬。
林彦诺跪伏在地,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瞪得大大。
昔日有万千风仪在眼中,如今早已枯败如朽木,只余狰狞与恨。
他唇角溢出殷红鲜血,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一句:
徐小山,你不得好死。
侍卫快步上前,低声禀报:“他咬舌自尽了。”
我冷冷一哂:“算他死得便宜。”
林彦诺,先不得好死的那个人,是你。
你打骂我是卑贱的娈宠。
那如今,便叫你带着这副身份,去地下与父母团聚罢。
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嫌你。
走出院子,身后的一切都越来越远,没有了血腥与哀嚎。
走至廊尽,大王子与我并肩而立。
他偏头问:“李昀如何处置?”
“随你处置吧。”我淡淡开口,“若他命大,活得下来,自会有人来救他。若没有……就算了。”
第66章 寒彻入骨
大王子未再多言,只与我并肩立于檐下。
风雪沉沉压城,天地俱白。
我却只觉这寒意,恰似一场大事将至的前奏。
世人常道雪落无声,殊不知,雪落之时,正是刀锋初藏之日。
而今,局已布成,落子无悔。
京兆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我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混着血腥之味,一丝一缕,侵入鼻端。
这种气息,在一段日子里,始终伴随着我。
而现在,对我来说。
心底那点惴惴不安,逐渐化为另一种躁动的感受。
一种对未知、对危险的清醒兴奋。
我会牢牢记住这种心脏悬空的感觉。
唯有如此,才不会再因心软懦弱而失手。
大王子似乎也有同样的心绪。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把心中不安磨成了锋利的等待,才道:
“如今东宫乱作一团。传言三皇子将林彦诺带出之时,太子暴怒,当场捏碎茶盏。血洒了一地,却又不能发作,硬忍着,只得任人将林彦诺押走。现在,这人可真死了,太子恐怕要发狂了。”
大王子回首望向那堵高墙,墙内的声息早已湮没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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