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随即又对郭希林拜别，便亲自去请了个假，带着拓跋焘，乘上了去冶塘的牛车。
冶塘在武昌东南，依塘而建，故称冶塘，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一处山坳，在静谧的塘水之前，拓跋焘看到了很多个造型奇特的炉子依水而建，冒出了浓浓的烟气。
程遥让看门的小吏去叫冶令出来，等待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人小跑着出来了。
来人有些不修边幅，看起来胡须糟乱，发髻不整，看到两人之后他放缓了脚步，轻咳一声，来到程遥面前拜道：“见过程掾，不知使君今日如何竟至。”
程遥也行了一礼，他二人官品相等，故此需得如此，行礼过后，他笑道：“蔡令还是如此不拘小节。”
名为蔡令的人有些尴尬，道：“见笑，见笑了……”
他这才想起来正了正衣冠，一通手忙脚乱之后看向了拓跋焘，“不知这位小郎——”
“这是我家外甥，名郭焘，就任镇西府参军。”程遥道，“今日正是他来找你的。”
蔡令有些讶异，仔细看了一眼拓跋焘，才道：“小郎年纪轻轻，居此高位，倒是少见。”
拓跋焘有些好笑，过年的时候，父亲的那些友人与亲戚都是一片恭维之声，这蔡令倒是有趣，该说他是不慕权势呢，还是说他不会说话呢？
他笑道：“小子年轻，不过侥幸，今日是有正事来找蔡令的。”
“镇西府随府君在江陵城，小郎应当没有事情找到我头上吧？”蔡令疑惑道。
拓跋焘自怀中取出了公文，递给了蔡令，对方立刻表情一肃，接了过来。
“令镇西参军郭焘监冶塘产铁十万斤，合旧有所储十万斤，铸五千副甲、一万刀具、一万枪头、造三百万支箭，限分三次，一月半内交付……这，这……”
蔡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可是有什么难处？”拓跋焘立刻问道。
蔡令抬头看了一眼拓跋焘，又低下头看了看公文，最后憋出了一句话，“那可太难了！”
拓跋焘皱起了眉，“是铁不够，还是铸匠铸不及？”
蔡令立刻露出了愁苦的表情，“都有啊，这，这么多兵甲，怎么可以……”
拓跋焘转头看了一眼程遥，对方却对他摇了摇头。路上他已经听程遥提到了，冶塘并不直属于武昌郡府，而是直接接受少府的管辖，产出也归少府，但既在荆州境内，自然也要听刘义隆的命令，故此也有可操作之处。
但如今，显然是遇到了些难处。
拓跋焘想了想，道：“府君意图在年后对蛮人有大动作，兵甲尚未齐备，不敢出动，才有此文。”
这也是他在离开之前和刘义隆商量好的说辞，若是有人质疑，他只要以伐蛮为借口就可以了。
蔡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研究公文。
“三百万支箭……这就需要许多竹木了，还得发动百姓采竹来才是。这倒是其次，关键是铁不够啊！”
拓跋焘惊讶道：“怎么竟不够了？我看到过冶塘上报的数据，历年储铁也有十五万斤了。”
蔡令愁眉苦脸地摇头，“使君来得不是时候，就在昨天，南豫州庐陵王那边也来了人，定了五万斤的刀兵，说是已报了少府……”
那剩下的确实是不够满足刘义隆的要求，此时正值春耕前一个月，冶塘也要专注生产农具之类，能够分给他们的空间就更少了。
拓跋焘想了想，倒也没有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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