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约有一刻钟,城外远处传来了喧哗声,士卒们喊叫了起来:“乱民到了,乱民到了!”
柳元景同刘秀之一同起身看向了远处,黑色的人群如一条破旧的挂毯,铺在金黄色的大地上,他们走得杂乱无章,但声音在这里都能听到,木杆、镰刀、锄头更是随处可见。见到了城墙,他们更是开始奔跑,高声喧哗了起来。
刘秀之的神情凝重了下来,他看着声势浩大的乱民,脸色有些发白,“这……这阵仗,又该如何应对!”
柳元景沉着道:“刘令莫要忧心,他们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到底是乌合之众,连攻城器械都未必有,我们只要坚守待援就可以了。”
“可是援军真的会来吗……”
柳元景没有作声。朝廷下达了这样的政令,以柳元景对刘义隆的了解,他以为实在是有些不像是这位至尊的行事,这样看来,朝中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才会有这样的政令。
但是军情紧急,他们被围在这里,阳羡城中的存粮虽还够用,但若乱民饥饿之下四处劫掠,造成的损失一定是巨大的,必须在短时间内平定,但朝中那件他并不知道的大事,或许会影响反应的速度。
阳羡之围,真的能顺利等来援兵吗?事实上,他并不知道。
?
一骑快马带着密信驰往建康,中途换马不换人,在当日的午夜,密信进入了建康城,又花费了一个时辰送入了台城。
正值深夜,刘义隆正在昏睡之中。他的病情虽然不曾变坏,但也没有好转,药倒是一碗一碗地喝了,但这次风寒到底是来势汹汹。
来送信报的人不敢惊动重病的天子,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阿奚听见动静,起身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宿卫转身,见是阿奚,便道:“奚中官,说是有义兴的急报。”
阿奚惊讶道:“不是说所有政务都移交给彭城王吗?”
“这个不一样!”送信报的人喊道:“这是陛下特地交代必须要亲自拆阅的密报。”
阿奚眉目一凝,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转头看了看殿内,思忖了几息,道:“谁人的信报,可知道是说了什么事吗?”
送信报的人摇了摇头,道:“只知道是柳元景柳大使送来的,送报之人自义兴出发。”
阿奚无奈地道:“不知事情轻重缓急,我也不敢去唤醒至尊……”
送信报的人一下子有些着急了,“只怕是军情如火!”
阿奚吓了一跳,“军情?”
送信报的人快言快语道:“从义兴过来的那人称,临津有了乱民,正在往阳羡进发,约有一两千人的规模!”
阿奚的眼睛睁大了,片刻后他果断道:“你随我进来,我试试去喊至尊。只是他未必能够醒来,这两日他已经昏睡了很长时间了。”这等大事,若是被他拦在了外面,只怕明日他的脑袋就不在了。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一次阿奚叫了刘义隆不过一刻钟,刘义隆就悠悠醒转,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阿奚。
“陛下,”阿奚柔声道,“柳元景柳大使有急递密报,陛下可要看一眼?”
刘义隆只觉得脑袋晃晃悠悠的,他就像水中沉浮的鱼,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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