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拿卡刷开房门,向前走几步进入房间,徐听寒却没跟上。他站在宾馆的走廊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安尧叫他的名字:“听寒?”
徐听寒这才挪动脚步进屋。他卸了身上的登山包甩到地上,大步走到安尧面前,扯住他的手腕拽着他跌进自己怀中。迟到了很久的吻终于落下来,却不是凶狠激烈的,只是不断缠绵的温情。
安尧自然地搂住徐听寒的肩膀,细细回应着他。
他曾经想过调研结束回到滨城后,他和徐听寒要怎样热切渴望地亲热,用数不清的方式交汇融合。特殊时刻就该卷带着爱与欲,激情与燃烧,火星燃尽后才是剖析与坦白的对峙。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先说请真相还是后辩解原因都不要紧,都不会影响他们思念对方的心情。可变化无常的命运完全破坏了安尧的设想,颤抖的唇瓣与轻柔的吮吸满怀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将徐听寒的紧张不安都传达给安尧。
吻了一小会儿徐听寒就停下来,安尧看他眼眶又是湿润的。“老婆,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不说还能忍住,一说徐听寒真的哭了出来。他没有像在避难所那样放声大哭,每一滴泪都是慢慢滑下来的,沿着下巴滴落。哭腔浓重的徐听寒将头埋在安尧身上,嘴里面碎碎念着。
“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当时就不该让你来,我不敢想你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我只知道你不在了我肯定也活不了了…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找不到你,遥遥…我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老公。”安尧和他道歉,“其实来这里之后我有想过很多次,是不是不该这么逼你?可既然来了,我就不想一无所获地回去,哪怕我非常非常想你。可我在泥石流发生的那几分钟是真的非常后悔,我不是在担心自己会没命,我是在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尧用手心给徐听寒擦眼泪,可是他也渐渐哭出了声。“老公,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我不来这里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徐听寒你真的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你怎么这么傻啊…”
“遥遥,如果能重新选择,我还是不会告诉你。”徐听寒抱起安尧将他放到空闲的椅子上,单膝跪下后上半身贴着安尧的小腿。现在的他根本离不开安尧,如果不是情况不合适,他真的想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嵌进安尧的身体当中。
“最开始的几年,是觉得告诉你之后肯定没办法继续在一起了,你会和我分手,就一边受心理折磨一边隐瞒着这些事情;后来我们结婚,生活很幸福,可越幸福我就越怕失去,于是做好准备将这一切带进坟墓里,永远不能让你知道,能多拖住一天就是一天。我不能没有你,我实在太害怕又过回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单的生活了。”
“在你说要来平那村之后,我有猜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徐听寒抬头看安尧,被安尧摸了摸脸。“你那么聪明,那么细腻,如果不是感觉到什么异样,绝对不会执着于一个闻所未闻的村落。替我签收反馈信的时候你就有怀疑了吧?我问你那么多次你却不说。遥遥,你是在害怕吗?”
“不是。”安尧细细声讲,“我是想让你主动告诉我。我逼问出来的,和你自觉说出来的当然不一样。你不告诉我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这次也是恰好有学院政策的帮忙,我才能知道你在遮掩什么。”
安尧的指尖轻轻插进徐听寒的头发里,按着绷紧的头皮。他摸到一点微微隆起的增生,他一直以为那是徐听寒在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可是报道里说,叫忆冰的小男孩常年遭遇父亲家暴,被送往医院时全身多处受伤,头顶缝了七针。他不敢用力按,明明已经愈合,安尧却总觉得那里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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